柳艷兵奪刀救人、身負重傷、無緣高考的消息,經(jīng)《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刊發(fā)后,引起了社會和媒體多方的高度關注。尤其對教育部作出的對柳艷兵和另一名受傷的考生易政勇“單考單招”,以及部分高校拋出橄欖枝,免試錄取一事,引發(fā)熱議。有人認為應該“直接保送”。原因是,在歹徒的刀砍向無辜群眾的時刻,這個年輕人能挺身而出奪刀斗兇,換來一車人的生命安全。不論拿什么來補償都不為過。也有人認為,一碼歸一碼,從道德標準看,這位考生無疑是“最美的”,已經(jīng)交上了一份滿分的“道德答卷”。但高考作為人才選拔的考試,理應遵循知識層面的標準,教育部門作出的“單考單招”是恰當?shù)?,如果免試錄取,未免會損害其他考生的利益。
一方面,出于對“奪刀救人”英雄柳艷兵以及易政勇能否上大學的前途命運擔心,另一方面,基于對高校拋橄欖枝免試錄取的做法是否有悖國家招生政策的考慮。我覺得這些都無須再去爭辯。其實,只要細心留意一下,黨和人民已經(jīng)對這位英雄少年用生命和鮮血書寫的“高考試卷”給出了“分數(shù)”。試想,還有什么能比《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對他們事跡的報道更有說服力、更能得到社會的認同呢?在這里,我認為更應該讓人們思考的恐怕是,少年英雄壯舉背后所傳遞出來的社會正能量,如何對當今教育的考量和對社會道德的拷問?
對教育而言,我們需要追問的是我們的教育究竟要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才?當然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人才。然而,我們的教育工作者包括教師和家長,在實際教育過程中,由于受考核目標的影響,受社會評價標準的影響,事實上有的已經(jīng)完全走了形,重分數(shù)輕德育,已經(jīng)見怪不怪。前段時間,觀看了幾期湖南衛(wèi)視《變形記》欄目,當我看到一些性情狂躁、打架斗毆、目無尊長甚至心態(tài)近乎扭曲變形的城市少年,我感到十分的揪心,不禁為我們的教育捏了一把汗。 近些年,我們青少年的社會責任意識、道德法律意識在不斷的下滑,違法犯罪案件在不斷的攀升。如果我們的教育工作者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么我們所培養(yǎng)的下一代又如何能承擔起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任?正是在這種現(xiàn)狀下,柳艷兵在高考在即的關鍵時刻奪刀救人的義舉就顯彌足珍貴。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為從事教育的人們上了生動的一課:分數(shù)固然重要,然而人的思想品德更為重要。
同樣,對社會道德而言,我們需要追問的是我們的傳統(tǒng)美德究竟還剩下多少?當太多的成年人見到血腥暴力的時候已經(jīng)很畏懼了,但這個孩子還能上去奪刀,和他的同學一起制服歹徒,捍衛(wèi)社會道德底線邊界,何以只有少數(shù)人本能自覺?阻止社會道德持續(xù)塌方,何以總是由柔弱肩膀來杠?拯救社會道德沉淪責任風險,何以總是留給弱者?
據(jù)柳艷兵同學易政勇描述,當時車上坐滿乘客,一本地年輕男子手持菜刀瘋狂砍向乘客,柳艷兵頭部肩部被各砍一刀。在歹徒繼續(xù)行兇之時,柳艷兵只身沖上前去,奪下歹徒手中菜刀放到駕駛室前窗臺上,又馬上轉(zhuǎn)身將歹徒壓倒在地。“當時車上沒有其他人上前幫忙,結(jié)果讓歹徒跑掉了。”柳艷兵說。“當時已有幾個人被砍傷,如果我不上去奪刀,還會有人被砍傷。”按理說,在這高考即將來臨的節(jié)骨眼上,他大可不必冒可能付出考試甚至生命代價去奪刀救人,似乎他的見義勇為不夠理性。然而,道義不承認理性,就像理性不承認道義一樣;更何況,發(fā)生緊急情況的多半時候,人往往只有本能反應。雙臂接住10樓墜落孩子,自己胳膊骨頭卻斷成三截的“最美媽媽”吳菊萍講述當時驚險一幕時曾如是說:“這是本能,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
試想,如果人人都能在關鍵時刻像柳艷兵那樣挺身而出,那么我們何以能看到山東招遠在大眾廣庭之下婦女被邪教分子殘害的場景,昆明、新疆的恐怖襲擊事件也不至于嚴重到如此程度。柳艷兵用生命和鮮血完成的這份完美的高考答卷,令多少成年人汗顏!正如北師大于丹教授所說的:“他的意義已經(jīng)不再于他的考分和排名,而在于他是一個真正的受了洗禮的男子漢。”(責任編輯:劉舒尹)
來源:原創(chuàng)
作者:羅云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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